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奥斯维辛解放75周年~施泰因迈尔总统演讲有感

2020-01-29

近日举行了奥斯维辛集中营解放75周年纪念的典礼,成为各国、各大新闻媒体的热点。我们无法忘记75年前,在这里有至少110万犹太人被杀害。

Auschwitz-Birkenau main track Source: Author: C.Puisney( CC BY-SA 3.0 )

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在典礼之前,于耶路撒冷的大屠杀纪念馆发表了演讲。(在演讲的最开始,施泰因迈尔令人称赞的使用了希伯来语。)“我们德国人曾经是加害者,我是背负着沉重的罪孽站在这里的。”作为总统的施泰因迈尔,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说出这句话的呢?同时,他悲痛地称述:“我想说德国人从历史中得到了教训,可是我无法这样说。”其中所指出的是,我们现在仍然处于危险,这让人不由得悚然。

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日本也曾经历过痛苦。以下是日本有名的商业顾问,大前研一曾说过的话。

 “战争结束后,麦克阿瑟坐着密苏里战舰进入东京湾。而曾为麦肯锡的同事的大卫·赫兹也同样坐在那艘船上。就在登陆前,船上的人都受到名为登陆说明的指令,其中说到:日本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凶猛的人种,千万不要独自行动,保持集体行动,时刻注意阵势和后方安全。但他们登陆后所见到的日本人们,都亲切地笑着欢迎他们的到来。大卫想不明白,甚至怀疑他们到底是和哪里的国家进行了战争。直到去世之前,大卫每次见到我都会这样问我:

‘研,告诉我,那样温柔的微笑着的日本人,为什么在战争时会变得完全不一样?战争结束时,去到日本所以我才知道。但这两种印象就像A面和B面,在我脑中完全不能重合起来。’
大卫·赫兹是犹太人。铭记屈辱历史2000年不忘的犹太人,似乎无法理解日本人。但身为日本人的我们知道,因为我们在战后也一直在说,‘我们原本就是反对战争的。’”

大前研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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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From Wikimedia Commons, the free media repository )

战后,作为俘虏在缅甸的英军集中营呆过两年的会田雄次(之后成为了京都大学的西洋历史教授)写了一本叫做《阿斯隆集中营》的书。里面写道:

在俘虏期间中,英国军官偶然问到“日本人怎样看待战争的失败?”“为何轻易的解除了武装?”某个日本军官回答道“日本掀起战争的决定是错误的,从今以后我们想改善和你们的关系。”听到句话的英国军官,突然端正了姿势说道:

“我们认为祖国是正确的,并为此战斗。你们也应该为此而战!因为战败了就认为自己是错的,你们的信念何在?难道你们是明知是错误,却仍旧因为国家的命令而战?一旦输了就立刻转而讨好对方,这不是武士精神,这是奴隶的行为!我们有很多的战友在缅甸战争中牺牲。我不想他们是和奴隶战斗而死,我们以战胜了日本武士为荣。不要再说这种令人羞耻的话。”

会田雄次 《阿斯隆集中营》

英国军官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些。我能感觉到这些话语里,有给日本军官鼓励的好意,也对这位英国军官感到敬佩。同时,也感受到这位英国军官对日本人“讨好胜利者”而表现出来的无法言明的屈辱感。

The British Reoccupation of Burma SE7589
( From Wikimedia Commons, the free media repository )

同样的记述在书中多处出现。先将日本人能不能一概而论,及这位英国军官的想法的好坏正误都放在一边,会田说

“我们日本人,难道骨子里是在盲目迎合有权者,因为善于模仿、习惯于暴民的主导、察言观色,才得以生存的吗?就算再骄傲,也被不由得开始考虑这个问题。”

会田雄次 《阿斯隆集中营》

现在的日本人大概会嘲笑说出这种话的会田。

犹太人大屠杀的主谋阿道夫·艾希曼,在法庭上辩解“我只是忠诚的执行了上级的命令”。犹太人哲学家汉娜·阿伦特将之称为“平庸之恶”。

“世界上最大的恶是普通人做的恶。这样的人没有动机、没有信念,也没有恶魔般的意图。他们只是拒绝了做一个正常的人。我把这样的现象称为平庸之恶。”

Hannah Arendt ”Eichmann in Jerusalem: A Report on the Banality of Evil ”
Hannah Arendt 1933 ( From Wikimedia Commons, the free media repository )

德国、波兰和日本都曾经进行过大规模虐杀,因此我们都需要在时局变化中坚定自己平时的信念。日语中有一个词叫做“寻常心”,正是要求我们拥有“探寻平常的信念”的精神。

泰因迈尔说到,“我们德国人铭记那段记忆,有的时候甚至觉得,我们对于现在的认识不及对于过去。”回顾历史是我们通往未来的指向牌。我们必须要学习历史,正视历史,从而照亮现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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